医药反腐继续发酵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史上最强”医药反腐自7月开始，几乎每天都有相关新闻曝出，药械企业的销售费用、销售费用占比等成为关注焦点。近日，一份疑似由国家审计署出具的“广东省药品耗材专项审计调查报告”在医药圈内流传，报告点名了十多家药械企业，更直指3家药企假借服务费用等名义套取资金，药品耗材经销企业增加中间销售环节，推高药械流通价格。

■廖木兴/图

广东多家医药公司被点名，部分为上市公司

从流传的报告截图可见，这份长达18页的文件落款为广东药品和高值医用耗材生产经销使用情况专项审计调查组，由广东省卫健委转发给广东省6市卫健委、7家医院以及广东省医学会。但这份报告并非最终版，而是征求意见稿，要求各单位在8月2日前反馈修改意见和修改理由。

这份报告点名了十余家药械企业，包括中国中药旗下的广东一方制药有限公司（下称广东一方制药）、广州一品红制药有限公司（下称一品红）、丽珠集团丽珠制药厂（下称丽珠制药）、康朝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器械（东莞）有限公司、北海康成（上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华润广东医药有限公司，以及柯惠医疗器械国际贸易（上海）有限公司、拜耳医药保健有限公司、美国GE公司等。其中，提及的一品红A股上市公司，丽珠集团在A股、港股均上市，中国中药、北海康成则是港股上市公司。

从截图可见，这份流传的审计报告特别提及，2021年至2023年5月，广东一方制药、一品红、丽珠制药3家药品生产企业向1936家第三方商务推广公司支付费用，假借服务费用等名义套取资金40.77亿元，增加药品综合成本，推高出厂价格。其中，广东一方制药涉及23.9亿元的资金，一品红涉及16.75亿元，丽珠制药涉及1240.01万元。

虽然这份审计报告目前仍未确定其真实性，但一家被点名医院的工作人员向经济观察网记者证实该报告属实。

一品红涉嫌通过批量注册会议服务公司套取资金

业内观察人士认为，医药类企业从研发到上市链条长、环节多，过高的销售费用、销售费用率（指医药公司的销售费用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则可能有问题。去年，366家生物医药类企业的平均销售费用率为19.93%。其中，销售费用率超过50%的有40家，超过30%的有139家。

涉嫌通过批量注册会议服务公司套取资金16.75亿元，一品红被审计报告点名，其就属于销售费用率超过50%的药企。不过，一品红目前仍未对相关问题进行回应。

公开资料显示，一品红聚焦于儿童药、慢病药及生物疫苗领域，拥有自研和代理的多类药品种类。2022年，一品红实现营收22.80亿元，同时，销售费用达到12.49亿元，占比营收的52.24%。12.49亿元的销售费用中，11.91亿元为市场及学术推广费，占比95.36%。这一费用占比畸重。与此同时，对医药公司来说应该看重的研发，一品红在2022年投入的研发费用仅为7378万元，不到销售费用的1/10。

再回看一品红2019-2021年连续3年的财报，公司的销售费用占营业收入比重分别达到54.83%、54.77%、55.69%，销售占比均超过50%，在A股药企销售费用率排名居前。

在2020年10月一品红发布的《申请向不特定对象发行可转换公司债券的审核问询函的回复》中，曾就学术推广是否涉嫌商业行贿进行过解释，并透露销售费用的增长主要系市场及学术推广费增长所致。在回答深交所针对公司销售营收占比提升的问询时，一品红提到，公司销售模式开始从招商代理模式转至学术推广模式，两者在药品流转过程、 营销方式、客户性质等方面存在不同。学术推广合作方提供的服务内容包括开展客户医生或专家拜访活动，学术会议及推广活动、医药市场调研、各类医院档案管理等活动。一品红还称，在“两票制”推广的大背景下，以往由代理商承担的市场推广职能转变为由公司委托专业的学术推广服务商承担。学术推广模式占比提高，产品销售价格及销售费用均有所提高，公司加大了学术推广模式的拓展力度，由学术推广模式业务导入的收入占比进一步提高，2017年度、2018年度、2019年度、2020年1-6月占比分别为61.78%、79.68%、96.75%、96.31%。

丽珠集团涉嫌让员工开公司套取资金

另一家被点名的上市公司是丽珠集团。上述审计报告表明，丽珠制药厂通过其员工开设咨询公司，套取资金用于药品公关的方式。然而，行业人士认为，通常大企业都是通过为临床学术会议提供资金赞助的方式推广和公关，让员工开公司套取资金的方式较为少见。

据财联社8月8日报道，丽珠集团方面对此回应称：“对于网传‘涉及违规支出公关费用’的流言，公司有关注到，其内容疑似审计内容，对于相关内容我们正在调查核实内容与流言来源，若有必要会及时对外公告。”丽珠集团方面称，公司目前没有收到相关部门配合调查的通知，公司销售费用占比是行业正常水平。截至目前，丽珠集团仍没有相关公告。而且，在投资者平台上也对相关提问闭口不谈。

丽珠集团自称公司销售费用占比是行业正常水平。2022年报显示，丽珠集团营收为126.3亿元，销售费用38.87亿元，销售费用率为30.78%。如果按去年366家生物医药类企业的平均销售费用率为19.93%，丽珠集团2022年的销售费用率处于较高水平。从绝对数值来看，Wind数据显示，医药制造业板块中，丽珠集团以38.87亿元销售费用排在第13位，也属于较高水平。另外，再看丽珠集团2019年-2021年年报发现，其营收分别为93.85亿元、105.20亿元、120.64亿元，销售费用分别为30.93亿元、30.76亿元、38.84亿元，销售费用率32.96%、29.24%和32.19%。

一方制药涉嫌套取资金用于合作医院药房建设

上述审计报告指出，广东一方制药涉嫌套取资金23.9亿元，用于全国合作医院药房建设费用和用工成本，是三家被点名企业中套取资金金额最高的。但广东一方制药对此并未表态。

记者通过天眼查发现，一方制药由江阴天江药业有限公司100%持股，进一步穿透股权关系显示，天江药业由中国中药控股。公开资料显示，广东一方制药主要业务为中药配方颗粒的开发、制造及销售，是国内中药配方颗粒行业首批试点生产企业，行业标准起草者之一。

一方制药副总经理孙冬梅曾接受媒体采访称，一方制药主营产品多达700余味，占据行业30%以上的市场份额。公开资料显示，一方制药的中药配方颗粒在全国3000多家各级医院销售。

虽然广东一方制药没有正式公布公司营收、销售费用等情况，但其上市母公司中国中药2022年财报显示，实现营业收入143.04亿元，销售成本为79.01亿元，销售费用率达55.24%。

匿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这些被点名套取资金的药企可能会面临罚款、经济处罚，如果涉及到违反相关法律法规的行为，还会面临法律追究，包括刑事责任和民事赔偿等；相关监管部门可能会对违规套现药企采取监管措施，如吊销执照、暂停生产、限制销售等，以维护市场秩序和公平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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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家上市药械企业纷纷对医药反腐表态

据报道，近日有超50家药企针对医药反腐工作积极回应、表态。在投资者互动平台上，近期投资者询问最热的就是与医药反腐相关的问题。据不完全统计，部分广东上市医械企业回应了相关问题，包括迈瑞医疗、特一药业、阳普医疗、冠昊生物、开立医疗、维力医疗等。

有药企以销售费用率表明自身合规经营。

特一药业8月2日在互动平台表示，2022年公司销售费用率13.24%，低于深圳证券交易所统计的深市医药企业平均销售费用率（20%-25%），且公司每年均聘请专业的审计机构对公司财务报表进行审计并出具了无保留意见审计报告，公司的财务数据真实准确，销售费用合理合规。阳普医疗则在8月10日对投资者表示，2022年，公司的销售费用占比营业收入17.73%，处于行业合理水平。

大部分药企认为医药反腐将净化行业环境。

开立医疗表示，本次医疗反腐将净化行业环境，有利于具备研发技术优势的企业获得更好发展。维力医疗称，医疗反腐未来对于公司的高质量发展和行业集中度的提升有一定的帮助。迈瑞医疗称，长期来看，整治医药领域腐败问题是净化营商环境、激发生产企业创新活力的必经之路，未来行业集中度将持续提升，公司品牌力和产品力的优势将得到进一步凸显。

采写：新快报记者 梁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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